第二百二十一章 易手

转眼,一天即过。

次日入夜,巫县城内戒备森严,三千士卒全副武装,每个人怀着一种不安与激动的心情。

尽管蒋碗并未言明今晚的作战计划,但那种紧张的气氛,却让他们感觉得到,今晚必将是一场生死之战。

全城兵马中,两千人被布署在了城东。

在那里,经过二十余日的监听,蒋碗已经大致确认了地道的方位,他将人马埋伏在地道可能出现位置的附近,只等着敌人自以为是的潜入内时,大军再突然发难。

除此之外,为谨慎起见,蒋豌还在北城方面布署了近七百的兵马,以确保万无一失,其余三百兵马,则布置在最为安全的西门一带。

诸般事宜安排妥当时,已是月挂中天之时。

整个巫县城,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,在温柔的月光沐浴下静静的酣睡。

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,城外静寂无声,没有任何的动静。

以往的这个时候,刘封早就应该派了几轮的骚扰队伍前来敲锣打鼓,但是现在,夜已至深,城外却静得跟一片鬼域一样。

这种诡异的静,越发的让蒋碗坚信,刘封的发难就在今晚。

风呜鸣的吹,如同迷失的幽灵在夜中嚎叫。几只寒鸦从头顶掠过,诡异的叫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
一个时辰过去了,还是没有任何的迹像。

蒋婉再次从女墙格上探头张望,只见远处的敌营一片安详,借着辕门处昏黄的火光,蒋婉甚至能够看到几名守值士卒的身影在晃来晃去。

一切似乎如常,敌人并未有半分动作。

“这个刘封,他还在等什么?“蒋蜿开始产生了些许怀疑,他忙派人去把廖化叫了过来,两人一碰面便低声问道:..元俭,你确信没有记错刘封对你的叮嘱,他果真是要在今晚发难吗?”

廖化苦着脸道:“这么重大的事,我岂能记错,烽火的信号是昨晚发出的,约定之期必在今日。”

“那为何这眼看着再过个把时辰,天都快要亮了,敌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?”蒋婉口气中暗含着几分焦虑。

“这个……

廖化的表情蓦然一变,惊道:..莫非刘封识破了我们的计谋?”

话音未落,城下士卒匆匆来报,言是监听的大缸中出现了掘地的动静。

二人的精神顿为一振,先前的诸般猜测与狐疑一扫而光。

“刘封这厮终于按捺不住了,传令全军,打起十二分精神,准备战斗。”

蒋碗号令迅速的传了下去,躲藏在暗处的两千军兵,本是开始疲倦的精神,顿时又亢奋起来。

凌烈的杀气,在悄无声患的弥漫。

地下的声响一直在持续,蒋碗的和将士们的心跳仿佛也在随之加快跳动。

每个人的心中,复仇的火焰都在熊熊燃烧,他们咬牙切齿,面露狰狞,迫不及待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这一月以来所受的折磨。

在就复仇的岩浆即将喷涌而出的那一刻,一声轰然塌陷的巨响,瞬间把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撕断。

那般巨响,仿佛山崩地裂一般,由北而来,轰隆之声直灌耳膜,脚下的地面也随之巨裂的抖动。

蒋蜿心头一震,一跃而起,向着北面方向看去。

原本火光通明的城楼,此时竟是赫然不见,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滚滚的烟尘灰雾。

一瞬间,蒋豌的心如被最锋利的刀切成了两半,那种难以名状的震惊几乎让他晕厥过去。

北门,塌了。

几分钟前,荆州军,北大营。

刘封也等得有点烦躁。

地道出口处,浓浓的烟气汹涌而出,整个大营都烟熏雾呛。而为了防止被不远的敌城观察到,刘封不得不下令实行灯火管制。更新毗毗叫哦m,

夜色中的北大营依旧一片宁静,城头上的敌人作梦也不会想到,他们的脚下正在发生着何等不可思议之事。

在北门城楼下方,方圆数十丈的范围,其实早在几天前就被挖成了一片空洞。

城楼之所以仍屹立不倒,那是因为在挖掘土方的同时,刘封军以木桩作为替代的支撑柱,保证了在工程完全前,北门城楼安然无恙。

而现在,城楼下方的数十根木桩已经尽数被点燃,膘本坚固的木桩,正是一点一点的化为脆弱的焦炭。

刘封之所以选择这般大费周童,是因为他深知蒋碗的谨慎,即使自己能成功的将城中主力调往东门,但那蒋蜿依然不会松懈北门的防御。

区区一个狭窄的地道口,短时间内又能潜入多少士卒,一旦无法迅速夺取城门,自己全盘的计谋就会破灭,恍然大悟的蒋蜿,有足够的时间增援北城。

挖地道入城,显然不是万无一失之策。

所以马缓够狠,他的计策是干脆直接把城门连同城楼一块弄塌,任你蒋碗再谨慎又有屁月。

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刘封翻身上马,身披银袍,胯坐的卢,手提着重枪行至辕门方向,刀锋似的目光,傲然的扫向一片安详的巫县北城。

这一座小小的县城,让自己的两万大军止步于前一月有余,只要夺占此城,就可以顺利的通过三峡天险,入蜀的平坦大道便将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
今晚,就是成败的关键。

地面开始抖动,隐隐约约听到咔咔如骨骼错动般的声响,仿佛地下深埋的远古巨兽,正在渐渐的从沉醒中苏醒。

抖动越来越剧烈,那地下的巨兽像是在咆哮愤怒,悠远而古老的声音直抵地面。

轰一.在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,眼帘中的那一座城楼,突然之间向下沉塌而去。

一瞬间,那固若金汤的巍峨城楼就消失在眼前,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而起的狂尘乱雾。

荆州军的将士,眼睁睁的看到此一幕”壮观”的景象,所有都惊得膛目结舌,难以置信。

他们当中的大多数,并不知道正在进行的地道秘密工程,在事先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,曾经那道铜墙铁壁,如这蜀地群山一般难以逾越的城墙,就这样弹指间塌陷,陡然之间,许多人竟以为如有神助。

军心与士气,在敌城垮塌的一瞬间,达到了一个鼎峰。

人群中,不知是谁最先暴出一声喝彩声,紧接着雷鸣般的喊叫声如潮而起。

热血在沸腾,军气在激扬,正是用命之时。

刘封跃马横枪,银袍在猎猎夜风中飞舞,炽烈如火的目光扫视着麾下虎狼之士。”杀!”

一声厉喝,一骑如电,化做银色的流光,刺破夜的黑暗,向着那尘埃滚滚的敌城当先冲去。

“杀~~”

震天动地的吼呼声中,一万多荆州健儿轰然而动,如下山的猛虎一般,追随着他们年轻的统帅冲杀而上。

眼前,以北门为中心,长达十余丈的城墙尽数毁塌,满天的尘埃随着崩塌的结束,正在渐渐的浮落。

薄雾之中,隐隐听得鬼哭狼嚎之声,那是在崩塌中幸存的敌卒在痛苦的呻吟。

只是,那种微弱而渺小的哀声,须臾间便被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势所淹没。

正前方,月光之下,赫然是一道两丈余宽的浅壑,下面是无数堆积的碎石土块。

刘封冲势不减,眼见将近沟壑边缘时,猛的一夹马腹。

猎猎嘶鸣声中,的卢神驹四足力蹬,高高的跃上半空,如两胁生翅一般,在众目睽睽之下,从沟壑的上空纵躯越过。

那般神威之势,给身后追随而上的将士造成了极大的震撼,在这一刻,刘封就是他们限中神一般的存在。

战马落地的一瞬那,刘封银枪标射而出,昏暗中寒光一闪,一名惊恐阻路的敌卒已被刺穿了胸膛。

随后跟上的荆州军团,如饥饿的狼群一般,不顾一切的翻越那乱石堆叠的废墟,挥舞着刀枪,将那些惊恐万状的敌人无情的斩杀。

一各鲜血铺就的大红地毯,由北城缺口,迅速的向着整个城池扩散开来。

斩杀关羽的那一役,刘封受盖匪浅,经过数月以来的消化,此刻的刘封,他的武道又已达到一个新的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