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月酒,喜且忧

仇嫁 !两人到底没有继续下去。

放开气喘吁吁的梅馥,夏雪篱一把揽过她,越抱越紧,恨不得揉碎一般。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,直到彼此呼吸都渐渐平息,夏雪篱才些些撤销力道,然而还是舍不得放开手,把梅馥往怀中一带,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。

“今日少元送来了礼物。”

“哦,他送来什么?”

夏雪篱绕出屏风,朝门外的阿九低声吩咐了几句,不多一会,几声叩门后便又见他托着一只红色的朱漆盒子进来。

在夏雪篱的示意下,梅馥好奇地打开,两柄镶着各色宝石的金如意映入眼影。东西做工精致不在话下,在黄色的烛火下,一片璀璨,灼人眼球。

梅馥心中一跳,默默合上盒盖。

“你们两个真好玩,如意来如意去礼尚往来,不知道的,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含义呢。”

夏雪篱也笑。

“这一次是金的,倒不会断了,而且少元特意送了一对,是不是想让咱们好事成双?”他突然低下头,摩挲到梅馥耳边悄声。

“要不……等你身子好一点,再给琅玕添个妹妹?”

这声音如一道低沉的钟声,在梅馥的心口荡出阵阵回响,震得她胸中一片悸动。

看得出夏雪篱十分喜欢孩子,对待小琅玕自不必说,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抱孩子,到现在换尿片哄孩子比自己还在行,连魁姐看到他这样上心,都不免惊讶,暗地里和梅馥说看不出这国舅居然有如此居家温暖的一面。

居家温暖吗?

梅馥看着那温润眸光中抑制不住的期待,第一次在生孩子这个问题上无法斩钉截铁做出反对,可一想到还要继续无休止地这样,一时又有些招架不住,干脆敷衍笑道。

“……再说吧,这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。”

“那等你出了月子,咱们多努力努力应该就……”

见他认真思索,梅馥汗毛都要立起来,立马粗暴打断!

“等等,你是来真的?”

“自然是,难道娘子要反悔?”夏雪篱笑得开怀。

“反正咱们家大业大,就是生一堆都养得起。”

……不是养得起这个问题好不好、

梅馥无力,两人又谈笑了一会,直到丫鬟把晚膳布好,夏雪篱亲自给她布好菜,可两人才吃了一半,却听外面阿九隔窗道。

“主子,有急报。”

夏雪篱面上露出抱歉,虽然万般不舍,但是梅馥也知道应以大局为重。

“你快去吧。”

夏雪篱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吻,也不顾丫鬟在场,柔声道。

“等我回来。”

梅馥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关门远去,耳根烧得火热。虽然在月中,两人还是没有分房睡,是已每日醒来,梅馥都能看到他;有时候睡得沉了,夏雪篱上朝时还不见她醒转,他便会颇有兴致的留下只言片语放到枕边,有时候是一两句酸诗,有时候是唠叨叮嘱或调侃戏语,而有时候会是几笔兴手的涂鸦,比如大懒猫什么的。梅馥每次看到都是又惊又喜,自顾自地傻笑半天。

等她回过神来时,才想到最要紧的事情忘了和夏雪篱提。

真是一孕傻三年,梅馥懊恼地扒了一口饭,嚼得贼响。

夏雪篱掀开珠帘,依旧待到穿过回廊,远远离了梅馥卧房,阿九方才附耳过来对他一阵低语。

但见夏雪篱面上浮现一种奇异的笑容。

“终于动手了吗?看来还等不到春意复苏,毒蛇便蠢蠢欲动了呢……”

他没有回头,边走边问道。

“少元那边怎么说?”

阿九面露不满。

“顾少元那厮迂腐得很,并不赞同主子的主意不说,还想保下唐子尧。”

夏雪篱并没有多么意外,随意一笑。

“我也料到了,唐不遇的儿子么,他怎么忍心?何况这小子还是他们清流眼中的刚正不阿栋梁之材,如此,想个法子发配充军便罢……”

“只是充军?”

阿九惊异了一下。

这唐子尧不仅是唐不遇的儿子,早就扬言要向夏雪篱复仇,而且是长公主忠实的拥护者和高明的谋士,从前的夏雪篱,对于这种祸根,何曾心慈手软?

这决定让阿九十分犹豫,不由提醒道。

“可是主子,这小子的爹当年栽在您手上,若不斩草除根,只怕后患无穷。”

谁知夏雪篱面上却浮现出一丝柔软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