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五章 红纱满罩的第四张床

好强的气场,好大的力道,我几乎无法挣扎。

黑漆漆的洞子前方,一点光亮也没有,耳边只有阴风鼓着,刺得耳朵生疼。哦,还有心里,是凉成一片,我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,完全阻挡不了这种向前狂奔的势头。

恐惧!骇然的恐惧,一下子爬上了我的心头,这是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,我如初生的婴儿一般,对一切的莫明,心里骇成一团。

“师傅!师傅!”我带着哭音呢喃着,是的,人到了最要命的时侯,第一时间想起的,是帮过自己,和自己最亲密的人,我记得我有过一个师傅,总是在最关键的时侯来救我。

但没有,此刻没有,我的呢喃声在阴风里,根本如蚊子哼都算不上,身子要被掏空了,直随了阴风呼鼓而进。

洞子好光滑,这是人修的么,怎么这么光滑,我碰不到半点磕碰。

哦,明白了,我特么是裹在阴风里,根本脚就没有挨地啊,算了,你带我去,也好,反正我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思。心里刹间凉得悲然,我的记忆似乎停止了一般,一切于我无关了。

还能隐约地记起锣鼓喧天,是的,那是若晜在办冥婚,这是最久远的记忆吧。若晜好漂亮,再不是陪我在河边打水漂的小姑娘了,是个大姑娘,眨着眼,怎么脸上在流泪。

对,若晜的泪水,是我最深刻的记忆,她嘴一张一合,似乎在叫我“小哥,小哥,救我。”

可我却只能是远远地看着,是的,这个记忆刻骨铭心啊。

若晜旁边那小子,和我一模一样,草,还学我眨眼,可我的若妹,真的好聪明哦,一点也不睬那小子,倒是一直对远远在人群后面的我眨着眼流泪。

伤心,这是一段伤心的记忆。此时泛上心来,我觉得心里酸得慌,加上恐惧,我真的觉得人活着,一点意思也没有了,索性闭眼,看你把我怎样。

呼!呯!

我摔到地上,全身几乎要散架了,慌慌地睁开眼,哎呀,红光,满目的红光,就象是周全福从我身体里拿的那块红石头的光一样,那是周春的精元,难不成,这里遍地精元?

安寂!阴风没了,怪了,我也不如先前那样的透冷。

一张床!

红光罩着一张床!

怎么有点熟悉?努力地想着,我记忆里有三张床,一张是在风云二佛的肚子里,那张床上,有个怪老头,给了我白骨后,就化成了灰,我从床板下看到了地下室里全是红原石,而且上面有幻象,那幻象不想也罢,全是血淋淋的在黑石山上争斗,最后成了红石山。

第三张床,是在回形房里,哦,我记起来了,那是六道轮回场,在灵花屋里,有一张床,是月儿睡的,唉呀,全记起来了,月儿就是白骨,是的,白骨人好人美,帮过我,最后不是到了我身体里么,还帮我平各了灵花之毒。

第三张床,是在死人谷,那死人谷的尽头,有个穹窿顶,里面有个洞,洞里靠最边上,就有张床,床上是凶尸,哦对了,在那里,我第一次知道了六道轮回咒的诡异,那种生生不息轮回生长的诡异,根本杀不死人,你杀死了,说不定,在哪又轮回生长起来。

现在,我看到的是第四张床了,特么怎么是红光罩着,这与前三张床倒是不同啊。

床是温柔美梦乡,怎么我看着,倒是阴诡异常啊。

嘿,不对啊!床的周边,全是小鬼魂,我怎么能看到鬼魂了,不过不可怕,那些鬼魂,全伏在床边,似乎在护着床上一个人一样。

床上确实坐着一个人,盘腿坐着,红纱罩了全身,整个床,还有床上的红纱,全是红的,红光满射,连那些小鬼魂的身上,也是游动的红光。

我站起身来,疼,全身散架般地疼。

“这是哪里,打扰了,我还要回去上课的,门在哪啊,对不起,我走到女宿舍了么,宿管阿姨会扣我学分的,对不起,千万别说啊,我可什么也没看到。”

我乱说着,脑子乱成一团,我耳边似乎听到了上课的铃声,对了,还是论文啊,我还没有写好呢。

尖利的上课铃声,震得我耳朵麻成一团。怪了,我刚想到还要去上课,耳边就有铃声。

咦,不对,这不是铃声,是床在摇晃着的尖利的声音,那些小鬼魂,慌了,拼命地按住床,一个稍高点的小鬼魂,竟然回过头来:“就是你来了打扰了,快来帮忙啊。”

无心之错,对不起了。我慌慌地走上前,去帮忙按着床,但摇得越来越厉害。

哎呀!却是一瞟眼,吓得我松了手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我的天啦,这些鬼魂,全是女的,而且那脸,美得象画上的一样,怎么身子全是黑的,黑身子上泛着红光,太可怕了。而那脸上,红光游动间,却是刚刚好,如抹了胭脂一般。

“妹妹们,我走错了,对不起了,我这就出去!”

慌慌张张地爬起。记起来了,上课时去宿舍或是课堂,我经常玩这招,看似无意地碰到人家姑娘,嘴里叫着妹妹对不起,其实是揩油。

现在,我没有揩油的心思,我是真的怕,这些姑娘怎么冷得让我也哆嗦起来。

“瞎啰嗦,害死人,还不快点帮忙!”先前那个姑娘厉吼着。

我只得上手,又是帮忙去按床边,哪按得住,根本就晃得厉害,而且此时,床竟是一起一伏起来,但怪的是,床上的罩着红纱盘腿坐着的不知是人还是个什么东西,反正是不动,只是随着起伏不止。

床竟然有温度,骇得我差点松手。刚才着急,没感觉到,现在按了一会儿,手上明显地传来了温度,这是个什么地方,除床外所有的东西,包括这些怪异的美人,全冷得透透的,却是床有温度。

刚想松手,突地,有个姑娘小声地对那对无厉吼的姑娘说:“是不是他啊,别弄错了,我瞧着不象啊,怎么这么猥琐!”

我去!这不是说我么,我一米八的个头,在学校时,还被戏称为玉树临风呢,怎么就猥琐了?我心中呼地一股怒火升起,“我确实是走错了,我还得去上课呢。”

“嘻嘻,试下不就知道了!”又一个姑娘好笑地看着我。

古怪啊!这些姑娘们,笑起来更美,那种美,我说不出,真的就象是画上的一样,全象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,让人感到不真实。

“有鬼!”我猛地叫一声,松了手,连连后退。所有的宿舍晚上卧谈时讲的那些鬼故事全浮上了我的心头,什么美女画皮啊,什么看着一张美脸,却是突地露出尖利的牙啊什么的,天,我碰到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