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章 那一眼的不舍

而说出这话后,我感觉到月儿似有一种下定决心的感觉,这种细微的变化,看不到,但我能用心感觉得到。

我小心地提醒着:“时间不多了,那四个汉子回来,恐怕大麻烦啊。”

月儿眼波流转:“是啊,时间不多了,所有的时间都不多了。”

月儿从我救醒她后,一直说话奇奇怪怪的,只有刚才躺在我怀里的那一刻,我觉得,她就是一个需要爱和被爱的姑娘。

千古情劫?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。那场我听几个人说过的惨烈的黑石山争斗,鲜血染红了黑石山,尸横遍野,皆为情起。

而我幻象中所看到的刘古碑一剑杀了勇士,却让这一切,又是以情为终。

而一念及此,想到刚才我舌血涌入月儿身体,月儿醒来,此时我也猛然意识到,我所接触的这些姑娘。

从姐姐开始,胡甜,小白,包括精元还在我体内的周春,以及被祈容控制的若晜,就连躺在地上的王路和锦容,几乎都接受过我的鲜血,她们的身体内,都流进了我的鲜血。

是本来如此,还是命中注定,或者说,我的鲜血,是她们鲜活的根本,我此时不敢下定论,但一切,慢慢地,都指向了核心,而这个核心,当然与古碑村有关。

我能救她们,多少能减轻我的一些愧疚感吧,此时我不多想。

月儿走到我身边,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娇嗔,直接对我说:“红房子不是过去的红房子,我也不是过去的我,现在,找到灵花,是我们唯一的出路。”

我点头,这是先前就想到的。

“那四个护花使者必会转来,转来之时,就是机会,你且记住墙上水珠翻滚之处,那是生门,你可记住了?”月儿转手一指此时那边墙角还在翻滚着水珠的地方。

我点头,并不以为然,这不是我和她一起阴阳相谐找到的生门么,再说,她和我一起,还怕找不到啊。

“四人转回之时,必会开门进来,记住,这是一道无影门,也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一道门,你拉紧我可过。”

我点头,但转念一想急了,指了地上的锦容和王路,“我和你过去,这两个姑娘怎么办?”

月儿轻叹了一口气,“看来,命中注定逃不过啊,这样吧,你不是一直最会用绳子么,绑上她们,拉着过去,如若过了,是好事,过不了,认命吧。”

我没有多问原因,快快地将绳子拴牢了锦容和王路,而在我腰上结上,月儿见了,又是一叹,“或许,这也是你的命了。”

月儿一直说话挺奇怪的,但我顾不得了,我此时心里想的,只要是大家在一起,其他的,我不管了。

“还有一事你也要记牢了,那四个护花使者,也就是你说的红脸大汉,不要伤了,他们就是你最后的帮手,原先帮过我的,现在,看来可以帮你了。“月儿继续说着。

我急摇头,“那是什么帮手,明明是红房子里的帮凶啊,不是吧。”

月儿沉着脸说:“记住我说的,等会一一会应验的。”

我不再多问。其实是心里有一个疑问,这搞得象是临终告别一般,你不是还要和我一起么,犯得着交待这么多啊。

月儿此时走到枯了的花瓣和茶叶堆前,“你的打火机还能用么?”

我掏出打火机,试了下,确实还能用。

月儿拢了花瓣和枯叶,“烧吧!”

我一惊,但还是点燃了火。

本是枯叶,点火就着,但诡异的是,没有火焰,我们能看到的,就是花瓣和枯叶迅速地变黑,最后刹那成了一堆灰。

月儿此时脸上明显地伤感,“多美的东西,最后,也不过是化为一堆灰烬!”

更奇怪了,月儿从醒来后到现在,一直有种伤感的文艺范,我只能是这么认为了。

“这堆灰,已过明火,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那四个红脸大汉为什么是你的帮手,关键就在这堆灰烬,开门之时,尽洒其灰,可暂时让其迷了的心智复归正位。”

“你且记住,吩咐他们,就说是圣女所托就行了,不要说其他的事。”

我刚想问,月儿却是紧接着开了口,似阻止我问一样,“看你心地善良,本不想交待最后一句,但前路阴诡,还是说了吧,你要善待他们,不仅是他们,也还包括所有和你一起的人!”

我心里轰地一下,急了,这不象是要一场大仗前的布置,这搞得象是生离死别一样。

“喂,我说,先前你可是答应我了的,不再无端消失了,你可要说话算数的!”我紧紧地盯着月儿的眼,此时,月儿的眼里,我能看到,明显有泪珠盈眶。

却是一转身,似在掩饰一般,径直走到那冒着水珠的墙角,颤声说:“最后两句开门咒语,可记牢了,顽石涌泪处,月影玉人来!”

“如若有人答话,你依然只说那句,圣女所托就行了。”

月儿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,倒是我愣了,月儿却是如释重负一般,反是轻笑了说:“你说你聪明,我相信,你会记得最牢,而且,最后,你一定可以出去。”

“只是,只是,你会一直记得我么?”月儿看着我,刚才盈满的泪珠,此时哗然而下。

我走上前想去搂下她,但我腰间的绳子拖了我一下,是的,我按月儿所说,拴了锦容和王路。我快快地说:“你说我伤感,你怎么也动不动就流泪了,没事,你这么聪明,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。”

月儿笑了笑,带泪的笑,让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。

而那门外,似乎传来了脚步声。

我快快地依月儿的吩咐,将地上的灰烬全然抓起团在手里。

这么大的一堆枯花和茶叶,也只烧得一小捧灰烬。唉,想起月儿刚才的感叹,也确实,我们谁也逃不过这最后化为的一捧灰,而且还不多,也就那么几小捧而已。

门轻启,嘎吱有声。而我此时看清,确实是无影门啊,那门,几乎就是从墙上那么划过的,根本不是正常开门的样子。

准备好。月儿在前,我在后,轻轻地拉了她的衣襟,而就在此时,月儿却是快快地转身,看了我一眼。